周日,我随爷爷去一家很大的超市随便转转,看一看有什么我们需要的东西,顺便买一些回来。
我们进入超市,映入我们眼帘的都是一些五颜六色的生活用品和各种各样的小食品。真是应有尽有!我和爷爷好奇地转完了一楼转二楼,转完了二楼又接着到了三楼……。这么多的商品琳琅满目,看的我们眼睛都花了。
因为商品实在太多了,所以很多都是我们家里必备而又缺少的生活用品。于是,我们挑了一大袋子的商品。在大袋子里,有电动牙刷,有玩具机器狗,还有各色的水彩笔,还有安徒生童话……总而言之,袋子里都是些对我和爷爷有用的东西。
我蹦蹦跳跳地和爷爷来到了收银台,排在我们前面的是一位慈祥的老妇人,从她的衣着看,显然她的生活很不容易。排在我们后面的是一位大约20多岁的叔叔。
开始收银了,那个老妇人把她买的商品放在了收银桌上,然后收银员阿姨用神奇的高科技一扫,商品的价格马上就出现在电脑上。
“阿姨,一共是56元。”收银员阿姨温柔地对老妇人说。
“好的”老妇人边从她的旧包里找钱,一边说,“这一百给你吧!”老妇人从她的钱包里掏出一张崭新的一百元大钞。
收银员阿姨抬起头,双手接过一百元大钞看呀看。
“阿姨,您能换张钱吗?”收银员阿姨问。
“为啥呢?”老妇人不解地问“这张钱不是挺好的吗!”
“这张钱是假的”
“什么?假的!”老妇人显得很伤心,“那我一天的蔬菜不是白卖了吗?”
“没关……系,要不……。拿出点来吧,我家小孙子也吃不了那么多”老妇人哭道。
“给我看看”这家超市的老板来了。“什么眼神啊,这明明就是张真钱,赶紧给阿姨找钱!”
找完钱后,老妇人高兴地离开了超市,心里想:这次小孙孙肯定很高兴!
同一时刻,超市内……。
“老板,又是一次赔本生意。”收银员阿姨说。
“哎!赔本就赔本吧。也不能寒了老太太的心吧,她们养孙子也不容易……。”
…………
最后一阵铃声打响了,身着白校服的初三学生也慢吞吞的从6楼下来,五点半已经过了,教室也要熄灯了,我还趴在教台上,原本在黑板下排长队问问题的队伍也已消散,只有零星几个人杵在那。
“你们几个先回去吧。”老师收拾着讲台上的纸张,对我们说。我们最后两三个人跟在老师身后,穿过了风声呼啸的走廊,风极大,夹着寒冬的凛冽,呼啸而过,只有操场上一些同学跑步的身影隐没在操场,伴着前面零星的高跟鞋声,走到尽头,站在塑胶跑道上,夜幕已完全降临,一路上与我同方向走向后门的人越来越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等我伸出头,看到昏黄的灯光穿过漆黑的铁门,打在我脸上——后门已经关了,坐在门口,椅子上的保安已回到大门,门口只剩下我一个人。
无奈之下,只能折返,但我也不知道妈妈会在哪找我,我向手心含了一口白雾,从书包中摸出电话卡,透明的外壳还从未启用过,没想到第一次在校打电话会在一个寒冬腊月。自己挪到一楼,握住黑色的话筒,“叮——”还没拳头大的屏幕上没有出现号码,只出现4个字“考勤成功”,“都这么晚了,谁还考勤啊!”我嘀咕了一句,再打一次,却出现了“请在200分钟后再进行考勤”。200分钟,三个多小时,我近乎绝望的看着电话机。就在我想着要不直接出去,从走廊对面传来了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书本文具的撞击声,我抬头望去,一个圆滚滚的身影从对面跑来。
“你怎么还在?”几乎是异口同声,“我刚接听完出来,老师也太凶了。”她率先跟我说,红通通的脸上也漾着白气,“你有电话卡吗?”我满怀希望的看着她,我不想再待在这种没人又冷的走道上了。“有,但我的卡只存了我爸妈的号码,给你也没用。”自己心中的希望又灭了。“这个机子让我等200分钟!电话都打不了。“碰到了一个熟人,自己忍不住吐槽起来。“拿来,我帮你弄。”小小的身子伸出手,在我看来却是那么豪迈,她接过我的卡,“嘀——”了一声“请等待200分钟”她又麻溜的按了几次“OK”键,另一个页面跳出来。“这么简单,我心中十分惊讶,“喏。”她把卡递给我。又冲我摆摆手,我还没说什么,她又一颤一颤的走向门口。
一次打电话,或许不算什么,但也教会了我“电话机的使用”,让我顺利回了家,或许平凡而小,但对那一晚的我,却是铭记与难忘。
平凡是一朵心底开出的洁白清新的花,散发着馥郁的芬芳;平凡是一脉山野间流动的清冽小溪,真纯清澈。
——题记
星期天终究是令人愉快的,享受了一个小小的懒觉,心情舒畅地在一个固定摊位享用早餐,其间会有人捡拾散落在地上的方便饭盒,我不观察他们,太肮脏,会影响我的消化功能。
但有一天,母亲突然插话道:“知道她么?挺可怜的。”
我很谨慎地瞟了一眼那个蠕动的影子,很陌生,但又有几分熟悉,因为那白色的头发,灰色的衣服很显眼,经常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我洗耳恭听,准备接受一个诸如被子女遗弃的可怜老人的故事,可母亲说:“其实她有两个女儿,且都大了,但一个有精神病,一个是傻子”。我有些诧异,口中的牛肉面也不再鲜美可口。
我侧过身子,仔细地打量着她,她没有丝毫痛苦难过的表情,只有平静,平静得近乎麻木,一件棉袄被胡乱地裹在身上,树枝般的枯手将几个塑料的方便饭盒紧紧地揣在怀里。
我忽然有种窒息的感觉,我为这位已有着祖母般年龄的母亲难过,对于先前我对她的那 种憎恶感也被一种浸染着悲情的母爱消释了。
母亲又接着说:“我看她可怜,就送给她一些东西,很多人说我不该给她,说我乱施舍……”
蓦的地,我觉得胸口被另一种可怕的物质所代替,塞得我喘不过气来,我观察着周围这些不可思议的人们,脸上都洋溢着笑,是否因为把每一丝微笑都留在了脸上而无暇顾及心灵的温度?我见过少男少女对拾荒者的厌恶,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对拾荒者的训斥,生意兴隆的摊主对拾荒者的驱赶……我自己送去的不也是冷漠的眼光吗?
我又看了看那位母亲,她佝偻着腰,从一双双锃亮却刻意避开她的鞋中间扒拉着几个盒子她一直是先前那样的表情。
我分明意识到,那位母亲的平淡源于众人的平淡,她的冷漠源于众人的冷漠,她的麻木源于众人的麻木,悲伤的血液在这乞讨一般的日子中早已流干,苦难中的她需要的不再是同情和怜悯,而是带着泥屑的几毛钱……
是什么燃尽了我们的良知,而只留下冷漠的灰尘在空气中弥漫?
很庆幸,我还会悲伤……
很庆幸,我感悟到了这“平凡”的母爱。